行至岁尾，山东美臻服饰有限公司创始人周臻在年初规划的三件大事全都落实了：搬往新厂区、引进新团队、携手卡奥斯进行数字化改造。
这三件事其实是相辅相成的。“规模上来了，人手增加了，想让各个环节运转得更顺畅，数字化转型就得跟上。”周臻说，她这一年来的探索，也是很多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蹚水探路的写照。
近年来，山东发挥优势，引导企业深度拥抱数字化，3.6万家规上企业大多进入较成熟的数字化阶段。但与此同时，440余万户中小企业的数字化程度仍偏低。促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释放其发展动力活力，对山东经济高质量发展极为关键。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路该怎么走？
打退堂鼓，原因不止“不敢不会不愿”
“说起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难，‘不敢不会不愿’是大家认为的普遍原因，但实际情况更加复杂。”卡奥斯政企事务经理官亮介绍。远程医疗、跨境电商、移动支付等相关概念频频登上热搜，企业不难了解到数字化转型相关内容，也往往很感兴趣，咨询量明显上升。不过，到了实质推进环节，打“退堂鼓”的依然不少。
“数字化转型可能顶用，但恐怕不一定好用。”持有这类看法的企业不在少数。官亮今年接触过几家企业，员工过百人，但信息化部门只有一两名员工，平时负责系统维护等工作。“再上新设备、新系统，一旦出现问题，维护起来也麻烦。”一些企业负责人这样解释。
有些企业则认为，与其大张旗鼓地“折腾”，不如稳中求胜。“全公司从管理层到员工都不太同意改造，我想还是先聚焦在生存发展问题上。”有些企业因此决定暂缓改造。
最大的拦路虎还是资金问题。受市场需求不足、盈利水平不高等因素影响，中小企业订单下行压力较大。同时，中小企业大多资金流相对薄弱，银行贷款意愿低。若是考虑技改补贴资金，仅单项设备门槛就要求过百万，项目总投资更得过千万甚至几千万，中小企业很难达标。
“对于中小企业来说，数字化转型还是得走企业服务企业的路子。但客观上讲，这类订单大多需要个性化定制，要求高的同时利润也薄。”省工业和信息化研究院智能经济研究室研究员张宇翔表示。
首要一点是激发企业积极性
“对于我们这样的小体量工厂来说，进行数字化改造需要下很大决心。”周臻表示。让她下定决心进行转型的是一场大雨，在这场大雨中，所有服装设计纸样都被浸泡，电脑里的档案则是版本多、记录混乱，无法顺利取用。数据和纸样的丢失为企业带来了损失，以此为契机，周臻决定开始进行数字化改造。
对于由程显玉一手创办的青岛瑞华集团有限公司来说，改造之前面临的则是生存问题。当时，市场涌现出大量多品种、小批量、定制化的订单需求，包括瑞华在内的很多老牌企业不具备生产能力。“不改也就能再活三五年，改了可能就有更好的明天。”程显玉反复斟酌、调研，最终下定了决心。
改造后，美臻的生产效率提升20%，管理效率提升30%。同时，系统对生产所需面料、辅料、样板、样衣、成衣进行规范化管理，检索效率提升了35%。而在瑞华，众多国内头部服装企业投来了橄榄枝。
近年来，在装备制造、食品快消、纺织服装等行业，个性化、多样化的市场需求倒逼企业以数字化转型实现更快的响应能力，在这些行业中推进数字化转型相对容易。“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首要一点还是得激发企业的积极性。”浪潮海岳中小企业事业部总经理戚桂良表示。
这方面，浙江探索出的一种方法是“学样仿样推广法”，即在同个工业细分行业中做出让同规模企业认可的初级数字工厂示范样本，带动其他中小企业自愿开展，总包商与平台服务商、企业签订标准合同，进行工程监管与验收结算。目前，我省部分地区也在采取类似做法。
发挥“链主”作用，推进“链式”转型
浙江省智能制造专家委员会主任毛光烈在分享“学样仿样推广法”时表示，中小企业数字工厂建设普遍存在任务标的不清晰、造价不透明、工期较随意、培训与实训不落实、免费维保没承诺等不规范问题，做好样本需用好市场化举措。
由山东临工集团牵头，联合浪潮海岳inSuite，建设供应商一体化的数据业务协同的“临工云”，由此实现对供应商业务管理的规范化、透明化及产业链协同赋能。临工集团是省工程机械产业链“链主”企业，这一模式能帮助强化全链条质量保障与创新能力。“‘链主’话语权较高，在数字化实践和人才资源等方面有优势，中小企业更容易打消顾虑。”戚桂良说。
相比逐个击破，“链式”数字化转型更有效率。当前，我省持续在标志性产业链推进融链固链行动，推动链主企业扩能增势以及中小企业卡位入链，上下游企业黏性不断增强。这也为推进“链式”数字化转型提供了一定基础和保障。
山东在工业互联网建设应用领域长期处于“领跑者”地位。以卡奥斯、浪潮等为代表的国家级“双跨”工业互联网平台，近年来通过先行探路，已沉淀出一批工业肌理模型和发展经验，中小企业转型成本进一步降低。今年，国家级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促进中心已落子山东。
明年开始，山东将更大力度推进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除了宏观层面制定政策，还需要配套具体施工图，用工程办法推动，确保政策能落地。同时要建立闭环考核制度，推进情况用数据说话，让全社会共同参与。”张宇翔建议。
